(九)
珉豪去那個〝不曉得是哪裡〞的地方的次數增加了。
一群學生組成的隊伍在醫院裡的放射科移動，講師在前頭介紹著各種儀器的使用方法，基范和珉豪也在隊伍之中。
基范看著從課上到一半就開始不停瞄手錶和手機，不時還露出令人心跳加速的可愛笑容的珉豪，根本沒把講師的話聽進耳裡，他相信珉豪大概也是。
珉豪的笑容淺淺的，卻把他薄薄的嘴唇拉成一個漂亮的弧線，看上去真的很漂亮、很可愛、很… …
令人忌妒。
基范不知道珉豪是為了什麼而露出這樣的表情，但八成和他那一直不告訴自己的秘密行程有關吧，這一個星期他也注意到了，本來兩三天一回，現在幾乎是天天都去了。
「基范同學、基范同學…」基范回過神，發現珉豪正輕拉自己的衣角，用氣音叫喚著自己。
「嗯？」
「老師在叫你…」珉豪用講義擋在嘴前，小聲地說著。
基范猛地抬起頭，果然站在最前面的講師正看著自己。「啊…是！」
「那位同學，簡述一下MRI的原理吧，講完我們就下課。」
因為一時的出神，其實剛剛講師講解了什麼基范根本都沒聽進去，只能用平時念書所留下微薄的印象回答：「呃…是利用量子力學原理…特定頻率射頻場提供原子核自旋能量，吸收能量形成核子共振信號。」
身旁其他同學一聽就跟著振筆疾書的記下，一面點頭一面交頭接耳的說著對啊對阿。
「很好，所以應用在醫學上是？」講師看起來很滿意這個回答，點點頭給了基范一個讚許的目光。
「是…是…」是什麼鬼啊！突然思索不出答案，基范有些慌張地搔搔頭，這時珉豪在一旁小聲地給予提示，才又立刻回答：「利用氫原子共振，經重組後形成體內三度空間影像。」
「嗯，沒錯，那下次上課，我們將學習如何判讀攝影結果…」
「怎麼了？」講師宣布下課散會之後，大部分的學生都離開了，一小部分來到休息室喝咖啡作為上了一天課的舒緩，站在咖啡機前，珉豪突然對著正在投幣的基范問。
「什麼？」基范還沒會意珉豪的問話，咖啡充滿了紙杯後先遞給了珉豪，自己才又重新沖了一杯。
「你剛剛好像一直在發呆…」珉豪接過杯子，等基范沖好咖啡之後和他一起走到一旁的桌椅坐下。「基范同學，你有什麼心事嗎？」
「嗯？」基范笑了笑，沒想到珉豪發現了自己今日的異常。「我看起來憂心忡忡嗎？」
珉豪認真的點頭，不知道為什麼平時那麼有活力的基范，今天連笑起來都有些無力。「如果你不嫌棄，可以跟我說…」
基范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，凝視著手裡的咖啡一陣子，然後抬起臉對珉豪問到：「珉豪，你現在沒有女朋友吧？」
睜大眼睛，珉豪先是搖搖頭，基范又問「也沒有喜歡的女人？」，珉豪對於基范的提問感到困惑，但也還是搖著頭說：「沒有啊。」
「是嗎？」基范笑著，拿起手裡的咖啡小啜了口。「但一定有很多人喜歡你的，你這麼可愛。」
「沒有…基范同學你才是…」還是不習慣被人稱讚，況且珉豪覺得基范所說的一定只是客套的違心論，低下頭，珉豪小聲地說到。
「才怪，我才沒人愛呢。」基范刻意俏皮的嘟著嘴說。
「怎麼會呢？我就很喜歡基范同學你阿。」
基范看著珉豪，他並沒有看向自己，只是垂著眼，長長的睫毛往下一蓋，遮住了眼睛，基范看不清珉豪現在是什麼樣的眼神，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卻相當真摯。
「就連現在，像這樣面對面坐著喝咖啡，都是讓我覺得很開心的事。」
〝喜歡〞這兩字基范清清楚楚聽見了，還不斷地在腦中迴盪，雖然他知道珉豪的喜歡僅僅只是朋友的意思，但還是足以讓他感到欣喜不已。
「我也是。」笑著，基范伸起手摸摸珉豪垂著的頭，直到他抬起臉看著自己。「倒是…你還要叫我基范同學到什麼時候？」
基范從以前就很在意了，珉豪叫自己的時候，名字後面還是會禮貌性地加上稱謂，雖然這樣生澀的樣子也有其可愛之處，但好像就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了。
「諾，你試試不要叫我同學嘛，就叫基范。」
「诶？這樣太親密了…」
「怎麼會，還是你想叫我蹦米？范范？」基犯故意玩笑地說著，其實疊字說起來他自己都頭皮發麻，但珉豪若是這麼叫自己，似乎也非常可愛。
「呃…這個…」珉豪為難的笑著，他沒什麼特別親近的朋友，像這樣親暱的稱呼他人也是第一次，聽著基范的提案，最後還是向難度低的選項妥協。「還是基范好了…」
「說好了喔，以後叫錯一次罰五百。」基范點了下珉豪高挺的鼻尖，過於親密的舉動使珉豪感覺有些茫然，表情的變化看在基范眼裡，讓他有些著急了。「啊、你不喜歡我這樣嗎？」
「沒有…只是不習慣…」發現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，珉豪不好意思的說。「我不是不喜歡喔。」
珉豪兩眼睜的大大的看著基范，這話聽到他耳裡，就好像變成〝我喜歡基范這麼做喔〞，讓他是心花怒放，頸子到臉都熱了起來。
「珉豪阿，今天──」基范正要開口，珉豪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。
「啊、抱歉，我接個電話。」珉豪迅速地拿過手機，對基范說了聲就跑到休息室外接電話，珉豪站在門口，距離不是相當遠的地方，基范還能清楚看見他說話時候的表情。
雖然剛剛沒能看清手機顯示的名稱，但晃眼間看到了學長兩字。
大約兩三分鐘的時間，珉豪走了回來。「我得先走了，有人在外頭等我。」
基范明顯感覺到失望，每次他想約珉豪的時候總是失利，雖然他也隱約有個底了。「誰啊？」
「嗯？」珉豪一面收拾著東西，對於基范意料以外的提問感到有些遲疑。「啊…沒、就是…」珉豪不曉得該怎麼解釋，因為基范是不知道他和珍基認識的事，更不用說解釋現在的情況了。
基范也看出了珉豪的支吾，他只是疑惑，如果是個一般的朋友還是學長，有那麼難以向自己解釋嗎？
「嗯，你快去吧。」不想讓珉豪感到不便，基范笑著打斷了珉豪。
只見珉豪帶著有些抱歉的笑容和自己道別，但是他離去的身影卻顯得如此雀躍，基范低下頭看著手裡的咖啡，心裡頭感覺苦苦的。
而另一方面，珉豪快步往醫院外走著，心情異常的愉快，他不曉得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，就想快點見到在外頭等著自己的人。
出了醫院的大門，放眼四周卻沒見著珉豪心裡想著的人，張望了下還是沒找到，珉豪低下頭拿出手機看看，才正覺得奇怪的時候，突然手機來了訊息要自己往後頭看。
珉豪一回頭還是沒看見，頓了下才看見斜後方的梁柱後站著人。
珍基朝珉豪揮揮手，珉豪看了忽然笑開臉，朝他走過去。
「怎麼站在這裡？」不知道為什麼珍基要像藏起來似的躲在柱子後頭，珉豪疑惑的問著。
「我以為金基范一定會和你一起出來。」看著珉豪的笑臉，珍基忍不住也跟著微笑了起來，只是帶著口罩遮住了半張臉，露出來的只有兩只彎彎的笑眼。
「沒有…」珉豪看著珍基，心裡有種很奇妙的感覺，除了珍基家、畫室、學校和那間只去過幾次的甜品店，他們好像從沒在外頭碰面過。
珍基穿著簡單的灰色圖T和牛仔褲，頭上戴了頂鴨舌帽，很隨興的樣子，看在珉豪眼裡，卻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，新奇的令他移不開眼。
「怎麼了？」發現珉豪直勾勾的目光，珍基覺得有趣，不久之前他連眼睛都不敢對上自己的，現在的樣子就像孩子看著玩具那樣認真。
「不曉得為什麼你今天看起來特別不一樣…」珉豪說著，抬起臉來，對上珍基的眼睛。
「你也是阿，看你穿白袍好像是第二次而已。」珍基笑了笑，指著珉豪身上的白袍說，珉豪這才發現，自己著急的連白袍都忘了脫下來了。
被珍基說得感覺很不好意思，珉豪脫下白袍抱在懷裡。「出來的時候太著急了…」
「為什麼？」珍基笑著，把珉豪朝自己拉近了一點，兩眼直揪著他，像要把他看穿一樣。「那麼想見我？」
珉豪被看的兩頰發紅，低下頭不曉得該說什麼，因為都被珍基給說對了。
這個樣子看在珍基眼裡極是可愛，手一使力又把珉豪拉的更近一些，現在兩人之間就只剩下不到一橫掌的距離，珉豪下意識的往後縮，不好意思靠的那麼近，想找點話來說，卻被珍基看得感覺腦筋混亂，什麼都想不起來。
「你…你怎麼帶著口罩？還不舒服嗎？」
「沒有，我已經好了。」珍基把口罩往下拉。「證明給你看？」
珉豪還一臉疑惑著什麼叫做證明給你看、要證明些什麼，只見珍基一手還抓著自己，另一手把帽沿往後一轉，就湊上來親了自己一下。
這突如其來的親吻著實讓珉豪嚇了很大一跳，只見珍基自顧自的吻完就一臉心滿意足的口罩拉上，珉豪瞪大了眼睛，又是驚訝又是害羞，整張臉脹紅的像顆蘋果。
「這、這裡是外面欸…」珉豪羞紅了臉，害臊的抬不起頭，只能低頭看著珍基的手是如何握住自己的，然後更加感覺難為情。
「沒有人會看到的。」珍基在珉豪的耳畔說著，看著他的泛紅延展到耳際，連耳垂都紅紅的，有種說不出的可愛，隔著口罩，珍基又若有似無的親了下珉豪的耳朵。「今天，就去你想去的地方，不過在那之前，先把你的白袍拿回去放好吧。」
「我…」珉豪的心思還纏繞在剛剛的吻上，腦子裡壓根沒法想其他的事。「我沒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…」
「是嗎？」珍基看著珉豪，不由得笑了，他發現珉豪其實是個很好懂的人，雖然嘴上說著不相干的話，身體卻很誠實，雖然一開始是珍基先握住他的手，但現在他也牢牢實實的握著不放了，不過大概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吧。「沒關係，你可以慢慢想，先回你住的地方放東西吧。」
和珍基一起走回宿舍的路上，珉豪心裡一直很浮躁，有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，他想起了以前哥哥說，第一次把女孩子帶回家的時候特別興奮，像是準備做壞事一樣的緊張感，但他現在的感覺不大一樣，因為他帶回去的不是柔軟可愛的女孩子，而是鐵錚錚的男人。
而珍基心裡卻想著截然不同的事，他只是好奇珉豪住的地方到底長什麼樣子，雖然大約可以想像的到，不過那種要去自己喜歡的人房裡的感覺卻還是相當新鮮。
「那個…我沒想到你會來，所以沒有整理…」要開門之前珉豪還相當不好意思的說著，其實他想的根本不是這回事。
可門一開就和珍基想的一樣，房間裡是很整潔的，白色和藍色系的布置很有珉豪的感覺，因為是學生宿舍，所以擺設也很簡單，就是衣櫃、書桌和床鋪，書桌上擺了滿滿的醫學相關用書，也都是一絲不紊的擺放整齊。
打從一進門珉豪的心緒就開始在混亂的邊緣游走，明明只是帶珍基回來，就和帶朋友回來沒兩樣，可就算他沒有什麼戀愛經驗，也清楚知道這兩個狀況是完全不同的。「你、你要坐一下嗎？阿、我沒有客椅，不介意的話可以坐床上…」
聽了珉豪的話，珍基就順勢坐在床沿，看著珉豪自顧自的慌亂，抱著好玩的心理，即使大概知道他慌亂的原因，珍基最後還是選擇只是看著而不出口解救他。
珉豪隨手把背包和白袍放在書桌上，然後拖開椅子面對珍基坐下，坐下以後又覺得這樣面對面挺奇怪的，就又站了起來，但房間裡沒別的地方好去，只好又坐回椅子上，這樣反覆了幾次，珍基起先還忍著，最後實在忍俊不住，低笑了幾聲之後開口：「過來。」
珉豪小小的停頓了下，對珍基的呼喚有些遲疑，但最後還是慢慢走到床邊，想了一下之後在床尾的地方坐下。
「坐過來一點。」珉豪正襟危坐的，讓珍基覺得既可愛又好笑到不行。
「我、我坐這裡就好。」珉豪兩只手乖乖地放在膝蓋上頭，眼睛死盯著自己手背看。
「喔，那我坐過去好了。」一說，珍基一屁股就挪到了珉豪邊上，兩人的臂膀碰在一起，瞬間珉豪感覺後頸的寒毛都豎了起來。
看珉豪的樣子，珍基就忍不住想逗他。「你在緊張什麼？」
「沒…」
「那幹嘛不看我？」
被珍基說得有些心虛，珉豪抬起臉看了珍基一眼，感覺害臊又趕緊避開，珍基故意側下臉，硬是擠進珉豪的視線範圍。「在想什麼？想我會不會對你做什麼嗎？」
珉豪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衝破胸壁了，聽到珍基這樣問更是嚇得差點沒把對阿兩個字吐出來，的確，打從珍基要和自己回來那一刻起，他就一直胡思亂想的，又怕被對方發現，只是照這情況看來，自己應該是被摸的透透的了。
看著珉豪的樣子，珍基只是笑了笑，抬起手搔亂珉豪的頭髮。「什麼都不會做的，別緊張。」
雖然都到了房裡，兩個人，還有一張床，其實珍基也不是沒想到這些，畢竟自己是個健全的男人，只是對他們倆來說，好像很多步驟都亂套了，所以反而到了這時候，珍基更想珍惜的對待珉豪。
聽到對方這樣說，珉豪才看向珍基。
珍基這樣說珉豪是鬆了口氣，可又哪裡覺得不踏實，看著珍基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，薄薄的嘴唇微微開啟又閉上，就在他再次垂下眼簾的時候，珍基側下臉湊了上去，他稍稍停頓了一下，確認珉豪並沒有被自己嚇著，才輕輕吻了上去。
珉豪發現自己似乎對這樣子的事，就是指接吻什麼的，好像不那麼陌生了，珍基也有相同的感覺，看著珉豪不再閃躲，停在原地，像個閨秀等待自己的憐愛，這樣的轉變讓他又驚又喜，忍不住把他往自己摟，順勢也握住了他乖巧放在膝上的手。
「只是這樣沒關係吧？」珍基笑著說，雖然說過什麼都不會做，但小傢伙那麼可愛的樣子，只是親一口應該也不算是偷跑。
「只是…」珉豪摸摸自己的嘴唇，然後又看著珍基的，腦袋裡還空白著，心裡卻一直浮現一句話。
看珉豪忽然放空的眼神，珍基輕喚了聲，喚回他的注意力，兩人就這麼對看了一會，細小的聲音從珉豪唇齒間傳出，珍基聽的不是很清楚。
「……嗎？」
「什麼？」
珉豪又低下頭，看似畏縮的樣子，但握住對方的手卻相當牢實。
「真的…什麼也不做嗎？」
珉豪的聲音很小，卻用力的衝擊著珍基的心臟，起初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，看著珉豪紅透的耳根，珍基確信了自己不是聽到了幻聽。
「你…」嚥嚥口水，珍基緩慢而清晰地問著。「你想要我做什麼？」
對方遲遲沒有回應，只是把頭低的更低了，露出了整個白皙的後頸，珍基可以清楚看到皮膚正慢慢泛出紅色的樣子。
「你不說的話，是讓我隨便來嗎？」
雖然珉豪先在腦中想像過了一遍，但終究想像和現實是不能相比的，實際操作讓他緊張到最高點，自己的頸子被對方扣住，和以往的親吻不同，是更強勢的侵略，當他感覺到珍基的舌尖與自己碰觸的時候，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口腔裡擴散開來，一直延續到頸部、脊椎，手下意識的捉住珍基的上衫，腦中一片空白，只有劇烈的心跳聲耳邊迴盪。
珍基持續著親吻，手掌從本來扣住的後頸往上，指頭伸入珉豪的髮間，滑動時候手掌粗糙的觸感使珉豪不禁因為麻癢而瑟縮頸子。
珉豪很享受這樣的吻，這是在他意料之外的，可能因為初次嘗試，那種因為兩人的舌頭相互交纏，和嘴唇被吸吮的麻刺感使他感到新鮮，生澀的回應也讓珍基感覺可愛，兩人唇齒分離時，珉豪迷濛的眼神和濕潤微紅的嘴唇在珍基眼裡看來特別誘人。
珍基雙手捧住珉豪紅通的臉蛋，在他唇上輕啄了下，接著是嘴角和下巴線條明顯的地方，放下手，改擱在珉豪的腰際，珍基順著珉豪下巴的稜角處一路親吻而下，鼻尖在他頸畔輕劃而過，珉豪身上散發出來淡淡的消毒水味兒現在聞起來，居然意外的讓人感覺亢奮。
而在停歇在珉豪柔軟腰上的手此時也緩慢地向後環抱，隔著薄衣，在珉豪瘦弱的背上細數著脊椎，再次遊走而下的時候，順勢鑽進了衣服內，順著腰部細緻的皮膚而上，手指爬過肋骨與肋骨間明顯的凹凸，珍基在珉豪的鎖骨上細細吻著，這才注意到他連鎖骨周圍的皮膚都透著玫瑰的顏色。
抬起臉，珍基看著珉豪，而珉豪只是害羞地低下頭，珍基抬起珉豪的下巴，對他羞赧而慌亂的眼神有些迷戀的欣賞了會，才又向著那對薄唇吻去，放下的手也沒閒著，輕巧巧的解開了珉豪白色襯衫上一顆顆的鈕扣，直到最後，珍基把手伸進他袒露的胸膛，在細緻的皮膚上摩娑，感覺到從對方體內傳來，心臟劇烈的跳動。
因為胸壁傳來的刺麻感，使珉豪忍不住顫抖，下意識地抓住在自己身上遊走的那隻手。
「不要？」珍基問著。要他現在停下也是可以的，他也不想太過粗糙隨便的對待珉豪，即使自己現在已經血脈噴張，去沖個冷水澡大概也能解決的。
珉豪意識到了自己的舉動，這時放下也不是，繼續抓著也不是，眼神慌張的游移時落到珍基隆起的褲檔上，本來就泛著紅潮的臉頰更顯得紅通。
看到珉豪的樣子，珍基感覺好笑又有點不好意思，他抬起手摸摸珉豪發燙的臉頰，笑著說。「害羞什麼，這是自然生理反應阿。」
「我只是…沒想到你真的會對我…」珉豪越講越奇怪，心裡頭亂躁動的，同時也感覺自己下腹傳來熱度。
「我對你有反應你不喜歡嗎？」珍基湊上臉，用鼻尖蹭了下珉豪的。
「沒有…」
「那是喜歡嗎？」
珉豪還沒回答，只是輕輕眨著眼，扇子一樣的長睫毛搧呀搧的，珍基等不了就當作他默認了，整個人壓上前把珉豪按在身下親吻。
被吻得有些丟了神智，珉豪還沒反應回來的時候只覺得珍基好像在自己頸上輕輕地啃咬，下腹越來越感覺灼熱，等他意識到的時候，珍基似乎正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自己那裡。
珉豪抓住珍基的肩膀，這使他的動作暫時停住，珉豪眼神往下一看，其實不用看也知道，因為是自己的身體，他也有反應了！
在珉豪還處在震驚之中的時候，珍基親了親他的耳際，然後兩手一使力把他拉了起來，兩人面對面坐著，珍基讓珉豪兩腿跨在自己腿上，接著就要解開他的褲頭。「我幫你。」
「不…」珉豪話還來不及說完全，對方已經把手伸進自己的底褲內，握住半挺的下身。
這是自己第二次被珍基握住〝那裡〞，珉豪心裡想著，腦子雖然一片混亂，但他清楚知道這和第一次的狀況不同，他心裡是有些期待的，可是又那麼令人害羞，對方的手上下滑動、套弄的感覺從下半身往上蔓延，在他腦中不斷被放大、放大，珉豪的手抓在珍基腰上，嘴裡輕喘著氣，一頭倒進珍基的肩窩。
高潮來臨前珉豪的身體輕微顫抖，靠在自己身上那種感覺尤其明顯，珍基心裡極是興奮，繼續撫愛著直到珉豪釋放在自己手中，他從床頭抽來一張紙巾擦手，想幫珉豪把褲子穿好的時候，他卻突然抬起臉看著自己，咬著嘴唇好像有什麼想說。
珉豪接下來的舉動完全出乎珍基的預料之外，他垂下視線，兩手默默地解著珍基腰上的皮帶，珍基被這舉動嚇得愣住了，他看著珉豪拉開自己的褲子，脹紅著臉，遲疑了幾下才觸摸上自己，那個瞬間珍基以為自己差點就要忍不住了。
「你可以不用這樣的。」珍基忍著下身傳來的脹痛感，他抓住珉豪的手，輕聲說道。
「我想做…」珉豪垂著頭，用極細小的聲音說著，那句我想傳進珍基耳裡，彷彿要讓他整個身體都酥了。
珉豪真的不曉得自己哪來的勇氣主動做出這件事，雖然他在醫院裡，對人體構造什麼的並不陌生，可這樣有其他意圖的行為可是第一次做，他手裡握著的東西又熱又脹，越想越是覺得害羞，這個部位本來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器官，可現在他卻覺得無比的情色，腦子裡都快被這種異色的想法給塞爆了。
不熟練的技巧，加上珉豪因為羞赧而若有似無的觸碰，讓珍基心癢難耐，這種被提起又放下的感覺，讓他瀕臨發狂的邊界，珉豪嘗試著模仿珍基方才對自己的樣子，卻沒辦法讓對方的慾望得到滿足。
忽然珍基側下臉吻住珉豪，握住他碰在自己下身的手，以自己的速度帶領他。
而珉豪則是被珍基這種強烈而且突如其來的行為嚇了一跳，主導權被轉移，他就只得任由對方擺布，隨著手上的動作變快，他的心跳也逐漸增強，直到最後他只能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。
他一直以為今天自己就會告別童貞，但最後珍基只是幫他把手給擦拭乾淨，洗來一條毛巾之後又把兩人的手都給擦了一遍，他幫自己穿好衣服，把鈕扣一顆一顆的扣上，然後吻了吻他的唇邊和臉頰。
不要勉強自己、我想珍惜你。珍基在珉豪耳邊說著，然後親吻了他的額頭，把他環抱在懷裡，兩人躺在狹小的單人床上，珉豪靠在珍基的胸前，聽著他平穩的心跳。
我喜歡你，真的喜歡你。低沉而溫柔的聲音流入了耳裡，一直到珉豪漸漸睡去，都還能夠聽得到。
《待續》
艾一古....說是肉其實也只是互撸而已哈哈哈
要做不做的吊胃口不是很萌嘛www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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